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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纹章风花雪月】《苍凛的灵摆》(三)

PS:本期插图由我(图1)和天勤君(图2)完成。

【火焰纹章风花雪月】《苍凛的灵摆》(帝弥托利X贝雷特+青狮全员)


devil1019(影月之霜殇)


(三)

 

在狭窄的房间里与两个人战斗不是不可以,但那终究可能变成一场糟糕的缠斗。藏在衣领下面的灵摆石传来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孩童抓着大人的衣襟,将头埋在胸前哭泣,哀求着千万不要见血落命。

 

这让贝雷特觉得非常古怪,无论对方抱持怎样的目的,他们看起来都要抓住自己,甚至持银枪的敌人已经发出了危及性命的威胁,凭什么不能予以最大限度的反击。

 

心绪在数秒间变得异常烦躁,仿佛有一头嗜血的龙在脑海中恶狠狠地低语,要他大开杀戒,在乱世中多制造一具尸体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可是,似乎又有一位看不清脸的绿发女孩正对那头嗜血的龙进行镇压,让自己冷静思考,别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

 

早知道这家店这么麻烦,换一家朴实的农户住宿,不用货币,只交换一袋食盐估计就够歇两天了。

 

在这个对峙距离内,对手不太可能给机会让自己拔出天帝之剑,那么唯一可能令转机出现的就只有魔法。

 

贝雷特闭上眼睛,被遮住的嘴唇努出一个简短的词语。

 

【圣光】

 

这本来是一个用来在攻击的同时治愈的白魔法,被施法的对象身体周围会遭受攻击,闪烁数秒的纯白圣洁之光,然后施法者自己的轻伤会恢复。

 

话音刚落,贝雷特举在半空的手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帝弥托利的身体周围出现环状的耀眼光芒,一时间浮现的蛋白色咒文在昏暗的房间内迸发出足够让他花眼的光芒,心中的惊疑令抓住银枪的手,力道变得不那么坚定,转瞬之间,王子条件反射地抬起左臂遮挡刺眼的白光,咬牙忍耐这些光芒给他全身带来的刺痛。而正在此时,眯着一只眼的贝雷特左手顺势抓住威胁自己的银枪,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右手蓄力成拳,媲美打桩的重锤,力道十足地重砸在法嘉斯王子的腹部。

 

帝弥托利在流亡的途中,时常还是逃脱不了某种惊弓之鸟的反应,这让他长时间身着轻甲,特别不安的时候,合甲而睡亦是常事。尽管如此,这一拳仍然成功地让他的腹部的甲胄出现了轻微的凹痕,隔着铠甲,拳头的力道仍然切实地传达到了腹部,若不是常年锻炼的腹肌足够结实,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肠胃今天发生一场惨剧,而他估计倒在床铺上半分钟以内没法成功起身。

 

在帝弥托利吃痛地顺势倒回床铺的同时,贝雷特反手就夺过对方的银枪透过大开的窗户丢下了楼,而左手则拔出腰间的匕首,打算乘胜追击,就算不能取对方性命也要将他刺伤,丧失即刻的行动力。

 

“殿下!”亚修急了,他没想到情势逆转得这么快,自己的匕首也不是摆着吃干饭的,难道还能眼看着帝国间谍反杀殿下,自己同在一个房间里却拦不住,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贝雷特没有忘记身后还有一人,对于急速刺来的匕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放弃刺伤帝弥托利的举动,反手一个高难度的花挑,卸下了亚修手里的匕首,亚修的右手手背和手掌边缘被划出血痕,痛觉让狙击手的武器掉落,他条件反射地用左手捂住右手,往后急速退步,拉开距离。

 

笼罩在斗篷里的人手持匕首朝亚修冲去,亚修一边向门的方向后退,一边试图闪避对方扑过来的动作。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对方似乎只做了个假动作,便折身往窗户退去,一直缠绕绳索挂在胳膊上的锚钩往窗框上一挂,身影翻过窗沿,嗖地落了下去。

 

尽管刚刚那个是假动作,当被对方盯上,持着匕首要冲过来的瞬间,亚修觉察到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结,就算是虚张声势,演得也太逼真,如果不是求生本能还在主宰着大脑,要他预判怎么躲开,普通人差不多就原地吓尿傻愣等死了!

 

敌人逃掉的瞬间,让被击倒的帝弥托利从重击的腹痛中急速反应过来,迅速起身查探了一下对方逃跑的方向,然后立刻捡起地上的匕首递给亚修:“他果然朝兽栏去了,我们追。”

 

“是!殿下!”亚修将匕首插回腰间的皮鞘,跟着拉开门疾步下楼的帝弥托利一起去追那个亡命之徒,幸好过去在学院,老师额外给自己补课过白魔法,虽然与黑魔法的学科一样评定等级较低,好歹应付一下紧急情况是没问题,这点伤口花一点时间就能痊愈,基本不会妨碍弓箭手进行狙击时的准度。只是某种程度的幻痛,是一定会在弓箭手的心中留下些许阴影的。

 

本来占尽先机,却仍然让帝国间谍跑掉,早知道就该让店家用钉子和木板把窗户封起来——帝弥托利恨恨地想。转念一想,人家会魔法,那封住窗户意义并不大。

 

不过,那个可疑的间谍是一开始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还是从外面钻进来,还是如亚修所说,西瓜吃多了,真的就只是来借个马桶用的?

 

刚才那一拳可不是盖的,帝弥托利能触摸到盔甲的凹痕,这就说明对方一定练过格斗术,保守估计在B段的样子。啧,方才真是不应该的失误,如果不是误以为自己的有武器足以压制到对方迫使其乖乖就范,那自己完全可以不使用武器,让对方降低戒心和预判斗殴的规模,到时候自己空手应该也能制服。在毕业前,老师总算让他在格斗术的评级中拿了个A。

 

“这种人潜入卡隆领是要做什么?不会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当地领主吧?”

 

“法嘉斯的反抗军领导者就那么几位了,你说的在理。”帝弥托利完全同意亚修的猜测,如果不是自己恰巧驻扎在此地,旅店老板就算见到持有帝国金币的可疑人物,也不知道找谁及时报告去。“据我听到的消息,战后卡多莉奴带着她的‘雷霆’回到老家,但愿卡隆的领主还不至于运气那么差。”

 

亚修说到这里的时候,帝弥托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罗德里古,他父亲忠实的支持者,最亲密的友人,学院时期的同窗,无愧于“法嘉斯之盾”的称谓。在逃离菲尔帝亚之后,他辗转听到消息,罗德里古曾经远赴王都交涉要求科尔奈莉亚她们交出自己的遗体,并且在王都发生了一场冲突,只是介于科尔奈莉亚那边有着奇怪的钢铁巨兽和纹章兽的压阵,吃了人家主场优势的亏,罗德里古才不得不撤出了王都,回到领地继续对抗背叛者。

 

流亡的王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应该去往罗德里古那里获得庇护。

 

他不想那位和善儒雅的赛罗司教信徒看到自己落寞又落魄的模样,掀开眼罩能看见被强光魔法生生“烙”瞎的瞳孔已经褪去了原本天空般苍蓝的色泽,更像是法嘉斯冬季某些地方会落下的灰哀之雪。

 

若是如此,说不定罗德里古会像父辈安慰孩童那样,将高高大大的自己抱在怀里宽慰一番,让自己哭着、哽咽着倾诉在菲尔帝亚遇到的所有迫害和冤屈——菲力克斯站在旁边都会怀疑到底谁是亲生的那种光景。

 

流浪的王子可以得到怜悯、关爱,和一处足以被忠诚庇护的避风港,仿佛他还是昔日的那只青色幼狮。

 

帝弥托利觉得自己挂不下那份脸面,也不配得到庇护与安宁——还有未尽之事。

他已年满十八岁,是成年人,尽管王都与王宫没有给一个像样的成年礼,被长辈们当做小孩子的时光早已一去不返,是时候该用日渐宽厚的臂膀与双肩扛起自己的人生与活下去的信念了。离开王都的这段时间,时常遥望故乡的方向,遗憾着眼下还没有余力去承担起对国家的义务,除非邪恶的帝国旌旗永落。

 

可是现在,帝国间谍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出没,令他因背叛陷害而失落、麻木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开始吃力地回温,惦念起菲力克斯的父亲。这一刻,去往伏拉鲁达利乌斯领的计划不再是避风港的抉择,是出于内心的最坏的担忧。父王去世之后,罗德里古几乎担任了“继父”一样的角色,比王都那个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对自己冷淡不已的伯父好到完全不可比。如果他的性命也在帝国间谍……不,是刺客的目标之中……

 

帝弥托利握紧了手中的剑,怒气在心中积攒上升——他无暇去捡回自己的银枪,那不过只是武器中比较好一点的货色而已,现在更重要的是时间和逮捕并处置帝国间谍兼刺客。以对帝国的强烈憎恨与对王国仅剩忠臣们的由衷敬意为誓,他绝不允许这个刺客触碰到忠诚者的任何一根毛发。

 

不想再有珍视之人在自己的眼前,或是力所能及之处丧命。

 

如果时间能回到命运的那一天,帝弥托利发誓,他会紧紧地跟在老师身边,为他抵挡来自背后的袭击与恶意,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噩梦中循环那份惨痛的失去。

 

老师要是还活着就好了,哪怕帝国找到并俘虏了他,和蕾雅一样被囚禁在某处,也会成为自己人生追寻的信标和目标,自己赌上一生定要去救他出来,哪怕最终只能找到一具可以被香樟棺木安葬的遗体。但是贝雷特……帝弥托利的老师,帝国在漆黑崖下反复搜索了几次也毫无收获,最后官方定调说摔得粉身碎骨,大抵是被溪流冲走,找不回来的。

 

要是有遗体,多洛提娅有概率会给瑛谷莉特透露细节,帝国完全可以借由找到贝雷特的遗体收获天帝之剑,彻底打击王国与同盟的气势,粉碎教会仅存的希望。

 

即便如此杳无音信,帝国也将他人生中灯塔的火焰彻底熄灭。

只能在黑暗中徘徊。

 

拜托,赛罗司的女神若在天上看着这一切,不要让老师的悲剧重演,千万,再也不要。

 

幸好白天就探清并牢记了地形和路线,贝雷特摸黑来到兽栏,试图用口哨引起飞龙的注意,毕竟他在观察帝国龙骑兵的时候他们有这样的习惯,然而飞龙回应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被围殴痛揍过一顿,蔫答答的。骑主循声靠近,却是一阵强烈腥臭扑鼻而来,险些将人熏个趔趄,就算用布挡住半张脸也没用。

 

从飞龙的哀鸣中,贝雷特很快反应了过来,那些家伙一定是把自己没吃的精制泻药料理喂了这头可怜的坐骑,没个两天调养大概飞龙是不会好的,可贝雷特又不太想轻易放弃这头好不容易抢来的,便捷高效的坐骑,完全驯服到可以自由骑乘都花了三个小时。他不抱太大希望地来兽栏,就是想确认这头野兽到底有没有被杀死或者收走到其他地方去。

 

怎么办,是先躲起来还是去卸下飞龙身上剩余的旅行必需品往镇子外面躲一天的风头?捉迷藏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再随意暴露。

 

正在犹豫时,举着火把从好几个方向跑来的士兵与刚才在房间里出现的两个人,在兽栏这不算大但多少宽敞一点的地方包围了贝雷特。

 

“想逃走没问题,杀了在场的所有人,镇子上就再没有任何可以阻止你离开的存在了。”

 

面对为首者嚣张宣言,似乎别无他法只能应战,贝雷特从斗篷地下掏出了钢剑,这是他在帝国士兵的武器里搜罗到的最好的一柄了,如无必要他不会轻易使用天帝之剑,毕竟这东西若是损坏太大,是很难找到合适的材料修缮的。

 

眼见对方终于有了丁点可以称之为斗志的要素,帝弥托利才觉得这场捉迷藏和追逐好歹没那么无聊,即便是卑劣怯懦的帝国垃圾,垂死挣扎一下才像个样子。

 

“亚修,站开点。”

 

“了解。”亚修明白,王子殿下打算一个人生擒或者将对方重伤到半死,但刀剑无眼,他既不希望自己碍事,也不希望两柄剑的剑刃没长眼睛地招呼到第三个人身上,此时此刻,只能默默为殿下加油了,若极端的情况,手中的弩箭——是的,他特别准备了近距离和中距离的轻便武器——必须为殿下排除最凶险的危机。

 

在这短短的对峙期间,贝雷特从对方的只眼中读出了仿若地狱烈火般的憎恨,那不像是强盗劫匪会对肥羊能流露出的眼神,因此只能怀疑是不是遇到了天大的误会。

 

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劫匪吗?

也对,就算是劫匪头子,怎么能穿着如此贴身塑形,造型十分有品骑士全身甲呢?哪里来的落魄贵族骑士吗?乱世之中倒是不足为奇。

 

心中的疑问刚刚发芽,现实已经没有余裕让他猜测敌人的真实身份。

最坏的情况,这些人可能是是帝国的散兵游勇,随头目到法嘉斯的边境隐藏身份,骚扰、劫掠压、迫当地民众,本地人无可奈何才让这些坏蛋为所欲为的。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个小个子会称呼他“殿下”?这是演的哪出戏?

 

在纯粹憎恶的呐喊声过后,双方的剑已经铿锵相击。

 

即便是久未活动筋骨,在经历了这些日子与帝国兵的纠缠后,曾经佣兵的本能被完全激发出来,那些他记不起的过去,以陌生或者空白的面孔为他簇拥与呐喊,给予贝雷特坚定的信心与穷斗的力量。

 

他挥剑劈砍、刺击,翻滚着躲闪,招架着来自敌人排山倒海的杀意,这位“殿下”的剑尽管因为狂怒而显得章法有些凌乱,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告诉自己,冷静点,你能接下他的招数,毕竟……

 

【他的一切都是你教的。】

 

?!

 

这个见鬼的念头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贝雷特不知道,可他的的确确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稍微失神的零点五秒,躲闪不及,对方的剑划过左手臂甲,差一点就彻底将有些结实的臂甲都砍裂。这一下子令贝雷特胆战心惊,他预判到了对方是力量型的对手,如果不发挥自己敏捷的优势,迟早会掉进对手的陷坑。

 

经过了一分钟的“热身”——对于贝雷特而言的确是这样的,他从最初十几秒的适应确定了自己的确能用肌肉记忆的经验接下对手的每一招——我在哪里见过他吗?

 

怎么回事?

帝弥托利在每一次挥剑的过程中愈发烦躁。

这个人……难道和我交手过?为什么他几乎能接下我每一剑?

就好像是预判过我的剑法……

 

这个念头在浮现的下一秒就加剧了内心的不适,剑客之间用武器对话,若菲力克斯在侧,兴许会这样评价:看啊,帝弥托利,你的对手在嘲笑你的技巧,老师开了多少次小灶教给你的东西,他都能应付自如。

 

一簇火苗落在心中剩余的稻草堆上,愤怒正式点燃了熊熊火光。

 

“去死——!”帝弥托利的咆哮回荡在深夜的旅店后院,震彻围观者的肺腑,“你怎么敢!用他的招数!来羞辱我!”

 

身体中的血液似乎滚沸,所有的热气冲上头颅,法嘉斯王子的每一次突进和劈砍,都像是山麓中的巨熊在愤怒地殴打它的敌人,不拍成肉酱决不罢休。剑刃上的火花在夜幕中点燃星星点点的花火,足以让亚修他们立在原地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

 

多大仇啊,杀父之仇不过如此吧……

 

在一发“疾风横扫”后,帝弥托利听见自己的右侧胸甲下方铠甲发出被砍裂的声音,剑气从裂开的缝隙里钻进来,硬打在还算结实的肋骨上,皮肤与肌肉被割裂开,渗出鲜血,肋骨立刻断了一根。

 

他吃痛地发出忍耐的声音,左眼根本不敢闭上任何一秒,对方已经在乘胜追击,轮到自己进入防御姿态。

 

身后的亚修立刻提示,不要慌,我会为您治疗!

 

这次,帝弥托利对于身上出现治愈白魔法的光芒不再惊讶,反而借着那光芒看清了对方的眼睛。

 

冷静、沉着,似乎又空无一物。

有那么点“连对手都不放在眼里”的轻慢感。

 

来不及感谢亚修的轻伤愈疗援助,帝弥托利再也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个讨厌的家伙墨迹,将昔日恩师交给他的剑技统统都使了一遍。

 

贝雷特不敢轻敌,全身的细胞都随着神经全力预判应对的方法,在对方的猛攻期间,他完全找不到这一套连招下来反击的空隙,躲闪与招架必须支撑到对方将这一轮进攻的力气全部消耗殆尽。

 

在最后一发剑技劈砍过来的时候,帝弥托利身上的布雷达德纹章发动了,只听到当啷一声,在一瞬的火光后,双方的剑同时从众多劈砍交击的豁口中挑了一个,同时崩断。

 

两人愣在原地数秒,双方呼吸急促,亚修反应很快,抓过旁边一位狮子王卫队士兵腰间的剑就丢过去,但帝弥托利还没有打算立刻捡起脚边的长剑,他只是动了动自己的指骨,喀拉喀拉的声音听得一圈的人胆战心惊。

 

亚修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他记起来了,殿下曾经在学院圣墓之战里,徒手捏碎过帝国士兵的头盖骨,那脑浆溢出的场面差点令同学们干呕出来,所以……

 

然而,对手似乎很从容地自斗篷下拿出了什么新的武器。

 

那是——?!

 

卫队士兵手中的火把从几个角度将火光照耀到兽栏空地上缠斗的两人身边,自然地,摇曳的光芒努力勾勒出了敌人刚刚拿出的武器的轮廓。

 

弓箭手倒抽一口凉气,庆幸自己提前捂住了嘴巴,咬住了舌头,不然他的呐喊或者尖叫可能会吵醒方圆五十米范围内的所有沉睡者。

 

剑刃上有着不规则的凹凸——那是天帝之剑的形状!

 

帝弥托利又一次愣在当场——仅剩的眼睛,热得发烫的手,仍未咆哮完所有恨意的喉咙,无法冷静下来的每一根血管,躁动狂怒的肌肉和神经,被眼前的熟悉轮廓冻结。就算是法嘉斯的严冬都无法困住在山间冬练的王储,这份摆在眼前的诡噩事实,却做到了。

 

质疑之声将灵魂倒影卷进浓黑苦涩的咖啡杯里,用名为残忍的调羹不断搅动出旋涡,搅到他快失去自我和自信。惊疑的旋涡跃动着,让他的大脑像是体验了晕船那般,连带身体都要失去平衡。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心脏抽搐了一瞬,仿佛挤出一滴抽象的“心血”,坠入记忆的湖底,暗红色涟漪不合时宜地在水面晕开。

 

天帝之剑是赛罗司圣教会的宝物,千年前圣赛罗司从解放王涅梅西斯手里夺回来的至宝。本来是宗教神器的遗产武器,在某一场战斗之后,成为了老师的专属,又在持有者用它斩裂黑暗,从虚无中回归后,在帝弥托利的心中,成为了他老师的象征。

 

古朴的骨剑,贝雷特将它别在腰间,漫步在学院的庭院中,就像是携带着圣器的圣人从宗教画中走出,让自己从心底生出由衷的崇敬,无论是否是赛罗司教的虔信者;在出征的日子里,天帝之剑唯独在贝雷特的手中化作灵动凶猛的红蛇,带领着大家一路披荆斩棘,令青狮学级总是被其他学级的学生们从各个角度羡慕不已,身为王储,并行在传说中的圣剑以及媲美圣者的老师身旁,足以令他骄傲一生。

 

难道说,在自己逃脱死亡命运,漫无目的流浪的过程中,帝国已经搜寻到了老师的遗体,或者只找到了天帝之剑?

 

那迄今为止自己到底在浪费什么时间啊!!

 

“冷静点!”亚修的一声大喝击散了帝弥托利的迷茫,“还不能确定那是真货或是仿制品!帝国会轻易将那么贵重的战利品让一个间谍带出来吗!”

 

“啊……”小伙伴说得在理,那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没能将主人化骨的头颅悬吊在帝都安巴尔的城门或者广场上,起码配得上重兵看守,将这把赛罗司教会的圣物挂起来昭告天下,彻底断了那些信徒们和教会残部的念想,宣示终有一天遗产武器都将重归于帝国。

 

这样想令王子轻松了许多,刚才过于丰富的想象力是有点拖后腿。

 

恰巧,部下递上了备用的钢枪,用长枪比剑要顺手和擅长,帝弥托利发誓要让这个敢于惹怒自己的帝国间谍再也回不去黑鹫女帝面前打小报告,更别提加官进爵。

 

“就让你知道,用伪物来我面前炫耀,是多么愚蠢至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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