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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纹章风花雪月】《苍凛的灵摆》(一)

PS:更新插图,由lofter的  @天勤_   倾情赞助,十分感谢!

【火焰纹章风花雪月】《苍凛的灵摆》(帝弥托利X贝雷特+青狮全员)

 

devil1019(影月之霜殇)

 

(一)

 

汝!快醒醒!暴雨要来了!

别睡了,醒来啊!想被永远地埋在岩石与泥土下面吗!

不要与吾一起变成永远的化石啊!

 

贝雷特做了一个与虚无有关的悠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没有,但他却不能归入安稳无梦的睡眠,意识仿佛微微睁着一丝的余地,从眼帘遮蔽的缝隙中看出去,始终都是漆黑一片,而身体与灵魂都被牢牢绑缚着,没有一丝的力气,几乎无从挣扎。他相信黑暗吞噬了自己,让自己陷入了活死人的状态,却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经历了无法计时的恒常,他在昏昏欲睡的麻木中甚至希望有人能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结束这永无止境的黑昼白夜。

 

终于,有位少女的呼唤犹如天狼咆哮终于撼动了一成不变的灵魂夜幕,尽管眼眸中的视线不甚清晰,贝雷特隐隐感觉到,她在用尽力气拉拽自己麻木昏蒙的灵魂和意识,异常急切,甚至用纤弱的手臂撕开捆绑着自己灵魂与意识的咒缚绳索。

 

是谁啊?

确信自己以前听过这个声音,高傲中带着一点亲切,十分的真挚。

 

渐渐地,意识能传达到四肢,他感觉到自己开始想要动弹,可四肢却全然乏力。

——还是动不了啊。

 

……来不及了!雨季最糟糕的一场暴雨要来了!

少女的声音愈发惶恐。

 

吾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汝!不要害怕!如果这山崖下的沟渠里发生洪水,至少能护着汝冲出去!赌一把了!

 

她为什么要救我呢?

还没等昏昏沉沉的贝雷特想明白,暴雨来临的声音渐渐淹没了他的耳朵。

 

山崖下的乱石因为急剧下坠的雨滴和崖上的坠下的流水形成了奔涌的溪流,不断冲刷着乱石与泥土,推走压制在贝雷特身上的那些不算特别重的石块与杂物的同时,将他一时不能自控的躯体也抬了起来。

 

贝雷特的意识再度断线,他以为自己会再次陷入沉睡,或许这次是真正的永眠,犹如一条翻了肚皮的鱼。

 

在迈向真正的死亡与永眠之前,能不能让我吃一顿饱饭——这成为了贝雷特的“遗愿”。

 

不知道是谁听见了他的愿望,贝雷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闻着鸡汤和煎蛋的香味醒来的。当他睁开眼睛望向正上方,再稍稍侧头,分辨出是一户农家的朴素屋顶。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脚,尽管仍然乏力,却能基本动弹,如果再补充一些食物,一定能恢复到可以拿起铁剑的程度。

 

农家住着一对中年夫妇,附近似乎没有什么烦人的邻居。

身上原本的衣物似乎被拿去洗了,现在穿着普通的农家衣裳,如果不是头发特别显眼,就算扮成农户夫妇的儿子也没什么可疑的,反正手上握剑的茧子还在。

 

农户的男主人似乎认得自己,他甚至能叫出“贝雷特大人”这样的名字加敬称,然而贝雷特本人却异常困惑,为什么对自己要加敬称。

 

夫妇俩面面相觑,觉得他们可能遇到了比预想中更棘手的问题。

 

在难得的一顿面包、煎蛋和鸡肉熬的汤灌进胃中之后,贝雷特渐渐地感觉到活过来是怎么回事,凭直觉,夫妇俩简朴的服装和农家小屋的简陋,很容易觉察出这顿饭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奢侈之举。

 

简单地说,农家夫妇就住在教会山崖下不远处的溪流经过的小村子的边角上,一大早准备去查看经过昨夜暴雨后附近的田地有没有特别受损的情况,却发现贝雷特被冲到了岸边。当时的他几乎被泥水浸透了,惊得男主人还以为是山崖下面被冲出来的尸体。想了想如果有人坠入山崖被洪水冲出来,想必老早就该是骷髅架子,男主人赶紧把趴着的人翻了个面,惊讶地发现这是从修道院战役时就失踪并被判定阵亡一年有余的教会的老师。

 

教会的……老师?

 

男主人每月都要到附近的村子和镇上售卖自己种植和养殖的东西,抽空去教会做一次认真的礼拜,他数次在教会和镇上见到过这位教师的身影。

 

金发的法嘉斯王子总是站在他的身侧,他们路过镇上的市场时,不少女性总会发出小声的惊呼,即便是认得他们也一样,似乎所有的语言表情和动作都在表达同一个意见——怎么会有那么英俊的人,还是两个!当法嘉斯的贵公子们跟在后面时,就会变成四个。

 

腰间的特别骨剑令人印象深刻,有佣兵说,那是前教会骑士团团长的公子,现在是教会教导青狮学级的老师,这才被男主人记下了。

 

骨剑……?

 

男主人赶紧将床头柜边上倚立着的用布包着的骨剑给拿了过来,女主人还特地到门边瞅了一眼房屋周围没有人。

 

介于贝雷特的眼神过于迷惘,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明显出现了自我认知的障碍,夫妇俩花了点时间,尽量简洁地诉说了几个月前的事情。

 

帝国发动了对加尔古·马库,圣赛罗司教会的进攻,教会战败,赛罗司骑士团败退,几乎就地解散,作为主心骨的蕾雅大司教不知所踪,教团也化整为零,有人远走高飞,有人还徘徊在附近的城镇,隐秘地住下来,苟且地活着,再也不敢以教会的名义运作。

 

贝雷特的学生们想办法在帝国的侵攻下逃回了法嘉斯神圣王国,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帝国的士兵们徘徊在教会附近,搜捕着还敢于回来徘徊祭拜的虔信者,毕竟,帝国已经宣布赛罗司教会在芙朵拉是非法组织了。

 

所以,您还是快点逃走吧,如果帝国士兵和他们的眼线发现您还活着,并且携带这把教会的名剑,他们会像饥饿到发疯的狼狗看见肉食一样扑过来的!

 

越过教会周边的奥格玛山脉,去山的那一边!只要到达法嘉斯的地界,哪怕是伏拉鲁达利乌斯公爵的地盘,都会比留在这里好得多!

 

农户夫妇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尽管他们淳朴善良,收留了被泥水浸没的自己,可仍然担忧着被帝国士兵搜捕的命运。贝雷特本能地感谢他们的努力,却也不愿意在这里待到身体完全恢复力量了再走,只要被洗干净的衣服能晾干,他立刻离开此地,头也不回。

 

不巧的是,就在中午时分,有三名分头巡逻教会周边村庄农户的士兵来到了农户家的小院落。

 

帝国士兵仗着有盔甲武器,并不把这些世世代代教会的信徒和子民放在眼里,正午时分,太阳升起,满头大汗的士兵呵斥着农户给自己打点水喝。

 

因为家中没有特别像样的家具足以藏匿贝雷特,男主人只好让他装作自己发烧在家养病的儿子,盖上薄被,用毛巾遮住额头的惹眼的头发,并祈祷不要发现他们藏匿了这个人。

 

女主人赶紧殷勤地给三位士兵打水,甚至摘了院落周围几棵树上稀稀拉拉的水果。士兵之中看起来有点小队长模样的人啃了两口水果,嫌水果发酸,啃了两口就丢掉。恰巧,水果滚落并停下的地方,被发现了有一地鸡毛和凝固的一些血迹。

 

嘿,你们今天炖了鸡汤?还不赶快拿出来给我们喝点!

 

夫妇俩连连鞠躬告饶,都喝完了,您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们家还有几只,我立刻给您杀一只去炖汤,请等等就好。

 

快去快去!招待不好可要你们好看!

小队长不耐烦地挥手,农户夫妇立刻去动手捉鸡准备炖汤。

 

等等,这样的农户家,养几只鸡不都是用来卖钱换生活物资的吗?平时没什么重要的时候不会轻易炖汤喝吧?

 

小队长立刻意识到不协调的地方,于是询问农户炖汤的理由,男主人赶紧说,儿子生病发烧了,我们一时半会请不到医生,只能用土方子先退烧,然后给他炖只鸡勉强补一补营养。

 

姑且半信半疑,小队长没有追究下去。

 

可惜天气不太作美,太阳的照射下,气温渐渐升高,院子里是坐不住,三个人立刻就推门进了屋子,男主人和女主人的脸色立刻就吓白了,女主人的尖叫声一时没忍住。

 

这下可好,就算是笨蛋都会用直觉判断屋子里有点名堂了。

 

推门而入,的确有一个男子躺在床铺上,额头盖着毛巾,肚子上搭着薄薄的被子,穿着朴素的甚至衣角有补丁的衣物,幸好贝雷特显眼的黑色佣兵装早就晾干收起来,否则农户夫妇还没等去抓家禽来炖汤,就得因为藏匿要犯而血溅当场。

 

小队长模样的士兵扫了一眼床铺上闭眼躺着的男子,虽然没看到确切发色,光是脸的轮廓就觉得哪里似乎见过,是在,是在……

 

诶嘿我一定在哪见过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帝国士兵的命运就已经被决定好了。

 

躺着装睡的贝雷特猛然睁开了眼睛,被子一掀开,凛冽的寒光朝着站在床边防备全失的小队长的喉咙掷去。多亏这突然暴热的鬼天气,这些人摘下了头盔护具,露出了毫无防备的喉咙,原本头盔护具有锁子甲遮蔽了喉咙这种要害部位。

 

另一位在屋子里找吃的的士兵被还没怎么发出来就急速消失的哀号惊到,等他一转身,贝雷特已经从床铺上跳下来,一个箭步上前,抡起天帝之剑朝着他的天灵盖无情地劈下。留在帝国士兵视网膜上最后的景象便是,苍翠瞳色与发色的青年凛绝的死亡凝视。

 

你是!传说中的灰色……

 

第二人的惨叫传递到了屋子外面,最后一位帝国士兵警惕地拿起了长枪,冲到门口,呐喊着怎么了?然而目击到的是两位同僚倒在地上的惨状,刚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躲在门板后面的贝雷特将早已抓在手里的一把面粉啪地糊到慌张的最后一人脸上,被蒙蔽视线的士兵连敌人都看不清,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用钝器重重打了头,击倒在地,刺杀者的膝盖抵住胸口,匕首确确实实地刺进了喉咙,连惨叫声都没喊出来就彻底咽了气。

 

农户夫妇顾不得去抓什么鸡来炖汤,看样子这位来客帮他们免了一顿委屈的侍奉与破费,可换来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惊惶。

 

帝国士兵的敌意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就算贝雷特还不太完全明了自身的状况,他的佣兵本能也知晓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他不能把这些隐患留给收留自己的人。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拎着染血的天帝之剑的贝雷特对夫妇俩说。

趁着他们的同伙没来,我们赶紧收拾掉这些尸体。

 

在士兵的身上搜出来三小袋钱币,既有帝国货币也有教会附近流通的钱币,贝雷特将三袋钱币之中的教会货币分给了夫妇俩作为报酬,自己拿了帝国的货币和剩下的教会货币,然后三人赶紧挖了个坑,洒上少许灯油,一把火烧焦尸体,再将帝国士兵的盔甲埋到附近的田里。

 

感谢女神保佑,整个下午没再有其他的帝国士兵前来。他们有时间做好了完美的善后,包括贝雷特交给夫妇俩应付下一批帝国巡逻士兵的话术。

 

告别夫妇后,贝雷特按照他们说的,绕过教会的山,往北边出发,想办法进入法嘉斯的地界,一定能够得到庇护。

 

贝雷特并没有想过得到庇护这件事,伏拉鲁达利乌斯公爵是谁,他毫无印象。那位领主是个善良的好人吗,乱世之中还能有这样的人?

 

农户夫妇说自己在法嘉斯还有学生,可是,他显然一个都记不起来。有什么可疑的手将记忆中关于他人的那部分全部抽离,或者遮蔽,除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佣兵的杀戮本能,似乎什么都没给剩下。如帝国士兵没说完的遗言,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张纯灰色的纸。

 

农户夫妇给这张灰色的纸提供了第一条线索,那么接下来,目标是寻找更多的线索,才能逐渐补全“贝雷特”这个人到底是谁,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想要翻越巍峨的奥格玛山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用人的双腿走,能用半个月通过山麓间的隘口,踏上法嘉斯的土地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雨季的来临让陆路更加难走,这让好不容易抢了一匹帝国军马的他不得不冒险去偷飞龙骑士的座驾。

 

说来奇怪,脑内关于父亲的脸庞是模糊不清的,但他的身体和意识严格地记得父亲教导过的种种,包括暗杀技能。

 

什么草与什么花调配怎样的剧烈毒药,趁着夜色降临躲在帝国小队宿营地附近的树林里,贝雷特的指尖捻动着一颗不大的丸子,如同蛰伏狩猎的猛兽在等待时机。终于,帝国士兵们垒好矮灶,架起了一口大锅,将今天打来的兽肉和蔬菜一起放进锅里炖煮,当他们放松警惕去闲聊之时,贝雷特用自制的弹弓,算好距离和角度,将毒药弹进了炖煮的大锅里,随即,他渐渐退开,耐心等待。

 

毒药是慢性发作的,为的就是能让所有人毫无警惕地吃下有毒的料理。在树林的另一边静候一阵,听到营地的士兵逐一发出哀嚎与惨叫,他才起身拍拍斗篷上的花絮和杂草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几乎所有的帝国士兵都瘫倒在地,二十人的龙骑士小队几乎没有一个能站起来,这种断肠草药制成的毒药注定了他们不会再站起来与暗杀者为敌。就这样,包裹在暗影中的贝雷特终于能够大步地越过垂死挣扎的帝国士兵东倒西歪的躯体,在他们痛苦的呻吟中迈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朝一票足以供他精心挑选的飞龙走去。

 

有一个力气尚存的士兵拼命伸手抓住了投毒者的脚踝,挤出肺中最后些许活跃的气息说:与帝国为敌的人都会死,不知好歹的家伙……

 

这时,贝雷特拉下遮住半张脸的黑布,篝火的火光跃动在他那张冷若寒冰的脸上,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敌人最后的挣扎,留下一句话。

 

很遗憾,我从死亡的世界活过来了。

 

天帝之剑不轻不重地朝着帝国士兵的喉咙刺去,深到直接插断了对方的颈骨。

 

你是……不,不可能……

 

说来贝雷特自己也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他对这些帝国士兵下狠手的时候,毫无感觉。不仅如此,他不仅不会挨个去给这些人一剑好结束他们的痛苦,甚至在篝火前烤了一条从帝国士兵行李中搜出来的肉干,就着不烈的酒吃了一顿简易的晚餐,犹如沉默的死神般静静地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看,我正在为你……】

 

在喝到微醺之时,灵魂中闪过的一丝奇异讯息惊醒了他,惹出一身冷汗。

 

那句话太奇怪了,就像是自己在对着虚无的人影诉说似的。

为了抢夺飞龙而杀掉这些帝国士兵是无奈之举,谈不上什么愿望不愿望,但所有的本能行动都好像冥冥之中在为某个连名字与相貌都记不起来的人服务那般,近似侍奉的虔诚。

 

在领队的人身上搜出了地图,从标记看来,伏拉鲁达利乌斯岭不算太远。从所有飞龙驮着的行李中收集了必要的水粮和日用品,他擎起缰绳,丝毫不陌生地驱动了敌人的座驾。这些最初还对着他龇牙咧嘴的被驯化野兽,似乎是在看到他腰间的骨剑之后,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过,一个个臣服地低下了头。

终归只是低劣的亚种。

 

夜色中难以分辨方向,今天是阴有多云,连星空都不能提供帮助。

 

这时,胸口传来某种异常的悸动,有什么奇怪的光点正在犹如萤火虫的点光那闪闪烁烁。伸手到衣领中摸索,掏出来的是一枚水晶制作的灵摆吊坠。

 

记不得这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当这枚灵摆紧紧贴在胸口并闪烁时,贝雷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触碰了某种从遥远彼方传来的思念,犹如婴孩渴望母亲、落魄者渴求救赎、虔信者依赖圣人那样攥紧了胸口。

 

贝雷特好奇地将这视频从脖子上拿下来,自然垂下,随风摇摆。光点闪闪烁烁,当他朝向自己面对的十点方向时,光点闪烁的频率达到最高。

 

是在告诉我,往这边走……?

 

旅行原本就漫无目的,贝雷特不太相信自己到了法嘉斯的领土就一定能得到庇护,倒不如跟着灵摆的指引,用旅程中的见闻来补全自己缺失的记忆。

 

半个月后——

 

某个介于盖斯巴尔领与卡隆领接壤,隶属卡隆领管辖的小镇上来了一队三十人左右的士兵。士兵们个个身强力壮,装备精良,簇拥着一名看似贵族骑士的人,暂时在小镇驻扎了下来。

 

不为别的,自从罗纳德卿对教会反逆战败以后,盖斯巴尔领由洛贝伯爵统领,而他们倒向了对帝国俯首称臣的“法嘉斯公国”一方,对于尚未臣服的卡隆领,那边的骑士团就时不时地越境劫掠和骚扰。

 

然而最近驻扎在小镇的骑士团则不太一样,他们的旗帜和盔甲花纹刻印着王家布雷达德的纹章,对镇上的一切秋毫无犯,用资金或者猎物、战利品或者劳役向镇民换取日常所需。在一位金发独眼的贵族骑士的率领下,他们击退了好几次前来骚扰本镇的坏骑士小队,守护了小镇的安宁,为镇民们所敬慕。

 

这一天,金发的贵族骑士刚刚带着随从自附近的森林狩猎今日和明日大家食用的野兽归来,大家收获颇丰,不仅能满足队伍的所需,还能多匀一头野猪给驻扎院落的店家当租金。回到驻扎地时,一位少年似乎在院落里焦躁地转圈有好一会了。骑士下马,认出了那是附近旅店老板的孙子,遂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又有流浪的坏佣兵来骚扰你们家的旅店了。

 

少年大力摇头,却依旧愁眉不展,朝着对方摊开捏紧了好久的拳头,手心里躺着一枚金币。

 

金发骑士从少年手心捻起那枚金币,正反面各看一眼,顿时憎恶地拧紧了眉毛,五官皱在一起的沟壑似乎能夹死好几只嗡嗡叫的苍蝇,杀气无可抑制地从黑色盔甲的缝隙下渗透出来,让雨季阴天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而闷热。

 

是你家的旅店收到的?

 

少年快吓尿了,尽管他心里明白不应该害怕这个临时守护着镇子的首领骑士。于是努力攒起勇气回答说是,一个裹在黑色斗篷里还蒙着半张脸的怪人半小时前来我家住店,说是身上教会那边的货币用完了,问帝国货币可不可以暂时充一下数,如果找不开的话,明天去周边狩猎来冲抵自己住宿费用和飞龙的寄宿费用。我爷爷看对方腰间配着剑和匕首,也不好随便拒绝,就暂时收下,等您回来定夺。

 

什么,竟然是有飞龙的人?你确定是一个人?

 

是的,爷爷说他走进店里没有跟任何人碰头,只是有些疲惫地直接拿过钥匙上楼去休息了。

 

原本可能会将手中的帝国金币捏折的金发骑士,表情中的憎恶稍微降低了一点,转而变成思虑和怀疑,脑海中开始猜测起这人的身份来。如果是间谍,就不应该骑飞龙这么显眼的坐骑来到卡隆领,还嚣张地使用帝国金币。

 

没有法嘉斯、同盟和教会的货币,就敢跑到这里来,论胆子,也忒大了一点。

 

他的飞龙坐骑上有什么明显的红色布或者帝国标志吗?

 

这倒是没有。如果不是帝国金币,我们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可能是从帝国来的间谍!或许有高级的间谍为了方便真的会搭乘飞龙,快捷地越过奥格玛山!用拙劣的借口说帝国金币是缴获的,或者是从公国那边带过来的,之类的借口!

 

不怪少年会直接判定使用帝国货币的人是间谍,因为在卡隆领这样依然支持法嘉斯王国的土地上怎么做无疑是对人们无声的挑衅,无须掩饰的蹬鼻子上脸的欺负人行为。出于情感,他们都不会去思考过多。

 

唔……金发骑士眼神连变,随即跟身旁的部下耳语一番,他让少年稍事等待,两分钟后,部下拿来一袋纸包着的可疑物品递到了主人手里。

 

独眼的骑士将那个小纸包放到了少年手里,嘱咐他回去之后下在喂食给飞龙的食槽里,肉的话,从我们这里拿几磅去,还挺新鲜,记得让那个可疑的家伙“插翅难飞”。

 

少年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危险品”,怯生生地问金发骑士、独眼的大哥哥,我拿着的是什么可怕的物品。

 

独眼的大哥哥哂笑几秒,轻描淡写地说:以前有位顽皮的大人,送给我的一点小礼物。没什么了不起的,俗到不行的——泻药而已。

 

少年这时候开了窍,他略有兴奋地问独眼大哥哥,要不要把这个下到那个帝国间谍的晚饭里。

 

独眼大哥哥弯下膝盖半蹲下来,一边夸赞一边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在说孺子可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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