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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纹章风花雪月】《礼物》(帝弥托利x贝雷特)

备注:《火焰纹章-风花雪月》同人,青狮学级,帝弥托利x贝雷特,清水向。第一次写,文笔渣请多多包涵。总之,能让我决定产粮的作品都是好的没话说,希望大家都买NS和《火焰纹章-风花雪月》来体验年度大作,一起来嗑青狮线啊~

《礼物》

飞马节X日,周六。

 

从上周起,学生们便在热烈讨论来周的一项娱乐活动,美其名曰要提升学生的艺术素养,就算学校不正式教研美术课程,也可以偶尔来一次全院的“相互绘画”活动,通过这种方式,增加学生之间的互动,以及……学生与老师之间的互动。

 

一听学生与老师之间的互动,许多学生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听说要搞抽签!老师们从全院学生名单里面抽,给抽中的画肖像!”

“哇,想想就很期待!不期望老师们的画技比得上宫廷画家,只要能被抽中就是幸运儿了!全院就那么几个老师!”

 

“玛努艾拉老师就不消说啦我相信她剧团出身的艺术细胞,汉尼曼老师是不是只会画纹章……新来的,贝雷特老师以前是佣兵吧,他会画画吗?”

“佣兵那么忙,大概率没空画吧。”

“残念哦……哪怕他给我画个火柴人也好啊。”

“你让他用天帝之剑给你画?”

“那不是更应该签名收藏吗?绝版的啊!”

 

青狮学级,食堂午饭中——

异性人缘特别好的希尔凡总是消息灵通:“殿下,听说本周末有绘画交流活动哦。”

帝弥托利微微皱眉,他猜不到希尔凡跟自己说这个的缘由:“跟我说这个……我又不会画画。”

希尔凡露齿一笑:“老师们抽签决定给哪位学生画画,我们的老师也在其中。”

 

青狮王子不小心在勺子上咬出一个轻微的齿痕。

“老师他……会画画吗?”没听说啊,难道要临阵磨枪?居然有点好奇?呃,好像正常人都会好奇吧……被推荐到这座大修道院当老师一定是各种身手不凡或者有几手特别出众……

 

公子哥开始用勺子轻轻敲盘子:“殿下,重点难道不是你应该想办法让老师给我们学级的学员画肖像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帝弥托利虽然心里赞同希尔凡的想法,但他出于一种公平公正的原则,以及确实力有不逮,并不想干涉,闭着眼睛继续吃掉索然无味的午餐:“……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除非你能让雅妮特一把火烧了其他的纸签然后箱子里只剩我们的名字。”

 

“是个办法,我去找她。”

 

“喂!”

 

抽签当日——

 

“喂喂,希尔凡,真的要这样做吗?”雅妮特在围观抽签的学生人墙后面,娇小的身躯早就被淹没得看不见橘色的头发,在对旁边橘红色头发的希尔凡小声地最后确认。

 

抱着反正是看热闹不如让热闹更热闹的心态,鬼点子多的公子哥鼓励了一下:“既然殿下不愿意去求老师在袖口塞纸团,那我们只能随波逐流了,还是再祈祷一下吧,你说是不是,梅戚?”

 

“嗯!我有向女神祈祷,希望老师抽到自己的班级!谁都行!”

 

汉尼曼和玛努艾拉老师抽到了彼此的学级,黑鹫和金鹿的学生们都在猜想玛努艾拉老师的画应该如何好看,而汉尼曼老师的画是不是要从纹章来认人,哦,那可太敷衍了。

 

轮次终于到来到了年轻的,佣兵出身的教师,贝雷特这里。

 

他已经很努力去猜测蕾雅大司教愉悦又慈祥的笑容里到底有没有鬼,可惜的是这时候老爹已经不能给他提出参考意见了。想来想去,无非引发一点学院里食堂的谈资而已,难道还有人想出钱买画不成,士官学院的贵族们,家里想请多少画家都没问题的。

 

他走上了台前,感受到周围一圈人墙们屏息凝视的眼神,有点扎人。

如果神祖此刻还能跟自己对话,大概会叽叽喳喳像只百灵鸟一样在自己边上看戏了,兴许还该上供一点零食才对。

 

贝雷特看学生们的期待眼神有点茫然,好像抽中了谁,对其他人都不太公平——算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还是懂的。

 

就在他的手伸向箱子的那一刻,只听见人墙后面发出一声不大的“嘿呀”疑似施法时的用力音效,面前的纸签箱“轰”地在他眼前飞上半空,撞到修道院差不多十米高的穹顶才停下,转眼之间就是一片天女散花。

 

其他学生们哪里知道是青狮学院的某几人的杰作,还以为这是西提斯助教他们安排的余兴节目,全部亢奋地起哄到:“老师!选一个!选一个!”

 

阳光从穹顶的玻璃天窗透进来,照在那些飘扬着的折叠纸签上,给这个简单的仪式增加了些许浪漫的感觉。

 

在稍微有点刺眼的光芒中,贝雷特随意地抬手,从纷扬而下的纸片中抓住了一张。

 

当他在众目注视下,随性而淡然地打开手里那一张折叠纸片后,随即抬头,目光平和地向人墙的第一排投去。

 

青狮的王子殿下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自作多情,他相信老师的目光是给自己的,一时间呼吸都有点紧张——他大概从小不知道“中奖”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前听别人说,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那张纸片上写着帝弥托利的名字。

 

贝雷特将纸片公之于众,引来一票学生勉强服气但又不甘心的叹息:“你们青狮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

 

 

汉尼曼老师的画真没意外是画了抽签对象的纹章,只是用纸昂贵,用料讲究,画好后基本可以裱完拿回家当传家宝供起来的那种,学生也很高兴。

 

玛努艾拉老师画的居然是幽默画,将学生的特征一部分夸张化,又恰到好处,一看就能把本人逗得开心一笑。

 

看了其他两位老师的精彩表演,青狮学级的几位主力们开始禁不住担心他们的老师到底要画出什么风格来。

 

希尔凡有些担忧地问旁边的同学:“菲力克斯,你说……老师他会不会把殿下画成一个拿枪的火柴小人。”

 

“哼,换我我直接画头山猪在上面就行了。”

 

“喂别这样,杜笃会在训练场用斧子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的。”

 

“来啊,我怕过吗。”

 

旁边的雅尼特脑内验算了一下:“如果用玛努艾拉老师的幽默画风格,说不定可以画出一个可爱的山猪王子……啊,抱歉,殿下这大不敬呢……”

 

同伴们的议论让端坐在模特椅子上的王子分外紧张,双手握拳放在膝盖处,他分明看见老师一脸困惑地拿起了炭笔,犹豫了。

 

旁边的杜笃稳重地劝他放松点:“不应该为难佣兵出身的老师在绘画上的擅长度,殿下不如放轻松些,无论如何,你可以得知在别人眼中的另一个你会是怎样的存在。”

 

哦,忠实的随从说的对哦,自己在老师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呢?帝弥托利的眼前是画布架的背面,他还必须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坐着当模特,真的很想从老师的视角去看看——哦,他动笔了!

 

然后,王子目睹围观画布那一侧的学生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发出“握草好帅”、“老师你偏心不带这么偏的”、“老师你是自动成像级画师吗”、“帝弥托利殿下该签你当御用宫廷画师”、“老师你这一副画卖多钱我赶紧写封信回家喊我爸寄钱”、“老师您这一幅画下来殿下的求婚者要绕王都八圈还不止”等等的评价,让青狮的王子在安心之余期盼的意念更加强烈。

 

这只是现场当模特的一部分体验,帝弥托利还能感觉到,老师在注视他时用的是平和而专注的目光,但深究一些,也会发现不时地会眉心微微皱紧,就像是佣兵发现了目标一样,类似于捕猎一样的凝视。

 

那瞬间的目光,如果不是当初在修道院外村子的偶遇和求助,此刻的帝弥托利有理由相信,这个人或许是个潜藏在修道院里对自己不利的刺客,游刃有余的那种,只要他想要下手。

 

开玩笑的,手持天帝之霸剑的人需要当刺客吗,直接正面无双就行了。

 

“画完了,就这样。”贝雷特觉得差不多,便收了笔。

 

王子的心脏激动得有些加速,他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画架的一侧——

画中的帝弥托利是战斗之姿,老师完美地记录了他越空突刺的一瞬,并在他的后背上方绘画了雄狮扑食的动态。

 

“这……太……谢谢您。”第一次看到别人,还是老师眼中的自己,这种感觉既令他新奇,得知别人铭刻了自己的战斗的英姿,并潜意识地决定了绘画的优先级,又令他感到分外欣喜。帝弥托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以往的宫廷绘画家总是绘画细致又优雅的静态画,尽管精细无比,却很难带给自己惊喜的感觉。而这一副仅仅是用炭笔绘画的战斗情景,却让他有种追寻画面回忆自己战斗过往的冲动。

 

连菲力克斯都忍不住“赞叹”到:“确实很好地描绘了山猪下山扑食的场景。小看老师了,果然不止是在剑术上表现优异……”

 

杜笃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从这个总是板着脸的达斯卡壮汉眼眶中浮动的温和来看,他对这幅画的赞赏程度足以媲美一宗精心烹制的料理。

 

“啊啦,老师的大手笔……真人不露相呢……亚修,你需要手绢吗?”梅尔塞德斯一边感叹一边递给了旁边嘴角渗出口水的弓箭手,擦擦嘴。

 

“啊,谢谢,我有点失态了。羡慕使我雀斑更加密集,呜……”

 

雅尼特则是直率地问老师你是不是在我们之中特别喜欢王子殿下,怎么可以画得这么好。

 

“每一次战斗,帝弥托利总是希望冲在最前面,战斗的技巧和力道令我注目,狮群的领导者无法不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老师抽到我们的话,也会有这样好看的画吗?”英谷利特问到。

 

“会的。”贝雷特微微一笑。

 

帝弥托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理性让他觉得正常且正确,感性上却希望英谷利特没问过。

这么好看且特别的画,就应当物以稀为贵啊。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碎碎念的尴尬,帝弥托利装作谦恭地询问:“老师不是一直随着杰拉尔特团长在当佣兵吗?为什么却如此擅长绘画。”

 

贝雷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就等他们开口问了:“以前我随着父亲辗转多地,佣兵的人生什么都要学一点。我们在任务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目标,地形、场景,将他们绘画得尽量达意,对任务的成功率总有帮助,记住一些目标的脸或者特征,能让我和同伴提升存活概率。”

 

帝弥托利险些背后一凉,他刚才当模特时读出来的眼神果然不是错觉!

适时地,旁边的菲力克斯诙谐地评价到:“哈,山猪遇上好猎人了。”

 

就这样,在学生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议论中,帝弥托利捧着那张带画布板的画离开了,去找装裱匠,虽然这肯定会招来宫廷绘画家不屑一顾的眼神,可同学们的羡慕让他挺直腰杆,这就是值得王家珍藏的艺术品。

 

说实话,他不希望这是绝版的,但又如何能诓老师多画几张呢?

 

希尔凡没想到自己因为鬼点子多而且是这个原因被王子殿下请吃饭了,他差点又在食堂用勺子将瓷盘敲得当当响:“我说殿下,你知足一点好哦,你是尝到甜头了,我们还饿着呢!”

 

帝弥托利无辜地闭眼喝汤:“别抱怨,希尔凡,我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机智如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应该也能解决。”

 

贵族家的公子哥想到以后殿下继位,自己家如果想要飞黄腾达还得看他的意愿,现在不抓紧时间给领导解决问题,还要等什么时候才有好机会:“这样,殿下,你能画一副老师的肖像送给他吗,按照一般的情况,额外的送礼都有回礼的,毕竟你得到的这个是学院活动成品。”

 

“我……我这练武的手,不会画画……”

 

“人家老师就会哦。”

 

“所以他是我们的老师啊。毕竟教团选中的人才……”

 

“我说殿下,你有点出息,以你的程度,赠与对方的画不需要你画技高超,重要的是心意,嗯,诚意!就当你还是个小孩子,遇到你喜欢的老师,描绘出你心中的形象就好。不求人家有你今天的惊喜,能让他会心一笑就很成功了。”

 

王子思考着对方的提议和这个课题本身的难度:“我尽量……试试。”

 

一日后,青狮子学级教室,已经是晚饭后,教室的门几乎已经关上了,出来饭后散步的希尔凡和菲力克斯在附近溜达,忽然菲力克斯眼尖地发现教室的门里面仍然有灯光透出门缝:“这么晚了谁还在教室秉烛夜读?”

 

“大概率是在努力的雅妮特吧……咦,殿下?!这么晚了还在用功?”

 

“不太像,你看,那是画架。”

 

“哟,看来他接受我的提议了,走,菲力克斯,我们去看看。”希尔凡发现教室的门似乎上锁了,对身边已经转职盗贼的的菲力克斯催促道,“愣着干啥呢,赶紧开锁。”

 

“为什么我要去看山猪画画……”

 

“醒醒,今后他当国王了你想看都看不到!”希尔凡反手一手肘轻轻怼了同伴的胸口。

 

大概是特别苦恼和专注,帝弥托利没有注意到十几米远后方教室的门锁被菲力克斯轻松打开,两人蹑手蹑脚伏低身子,悄悄地来到王子背后的课桌旁静候了一会,确认对方没有发现“不速之客”的接近,才屏住呼吸站直了身子。

 

“呜,究竟应该是怎样的感觉……他挥舞天帝之剑时的英姿。啊,为什么我的大脑无法控制这双手……明明握枪的时候就那么顺畅……”

 

比起王子的苦恼,背后的两人屏息憋笑实在太辛苦。

画布上用颤抖且抽象的线条画出一个布偶一样的贝雷特老师的图案,看得出来,舞动的天帝之剑还在空中绘出S形状的痕迹,以殿下的能力,想必已经是极限。

 

 啊,这灵魂作画,好想让老师第一时间看到——希尔凡用唇语连带比划地对身边的损友说。

大概老师的表情会更丰富一点,比如说惊讶什么的,说不定会笑——菲尼克斯同样回复到。

 

那咱们就这样这样——希尔凡摁着菲力克斯的肩膀让他俩蹲在桌子底下,悄悄耳语。

 

数十秒后,菲力克斯站直身体,故意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帝弥托利的注意:“你在干什么呢。”

 

王子吓得身体一抖,赶紧站起来,转个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画架:“没什么,菲力克斯,你这么晚了来教室做什么。”

 

“又没让你包场,为什么我不能来,我只是路过看有人在这里浪费蜡烛而已,没想到是你。”

 

“我,我只是在推演阵型而已。”

 

“哦,未来统治者的良好习惯啊,让我看看?”

 

“今天就算了。”反正帝弥托利就是坚决挡住对方的视线。

 

“那好吧。我本想说有空去训练场陪我练一个小时的。”

 

“今天就算了,明天或者后天都可以。”

 

“行,记得就是。”眼见希尔凡已经从画架上偷走那幅画,已经猫腰爬到了数十米远,这个距离,就算帝弥托利发现也无妨了,他足够逃得掉。

 

等王子发现这是一个声东击西的典型案例已经晚了,鬼鬼祟祟拿着什么东西的希尔凡已经够到了教室门口,他迅速回头,画架上已经空空如也,全身全心都爆出大不妙的预警,拔腿就取抓那个窃贼:“希尔凡,你给我站住!”

 

“哈哈哈!我要去给老师看!”希尔凡高举着那幅绷在画布板上的画夺门而出。

 

菲力克斯笑了笑,想想热闹偶尔也看看,遂跟了上去。

 

饭后散步和锻炼的学生还不少,他们本来不明白青狮级又在搞什么传统艺能,也没太看清画布上有什么,看了看追着希尔凡在学院里狂奔八百米的青狮学级长,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让人想跟上去一看究竟。

 

最后希尔凡一边跑一边通过路过学生得知贝雷特老师在骑士之间,鼓足力气冲到那里:“老师!接着!”

 

贝雷特不明所以,看一块东西腾空而起飞向自己,收起自己的佩剑,条件反射地接下了。

 

画布虽大,但看得出还没有正式动几笔,反而是在画布的下方用图钉钉在一脚的草稿更引人注目,那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微微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布偶一样,挥动天帝之剑的自己——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帝弥托利最后追上希尔凡,把这家伙算计自己的大头扼在手臂臂弯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老师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草稿,登时,他有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

 

啊啊啊啊啊……他看到了……我的画……简陋到让同学发笑的画……

 

然而贝雷特没有发现动笔的学生此刻苍白到灵魂飘忽的脸色,而是露出了一种近似怜爱和欣慰的笑容,浅淡得就像他被女神祝福升格后的发色一样,眼神专注,大概在品味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味道。

 

在贝雷特的眼中,他从未见过如此童真的绘图,笔触有些发抖和稚嫩,却又认真,仿佛能看出绘画者用尽全力却无法捕捉印象画面的困恼和努力。画面简单,却表达了由衷的崇拜和无限的憧憬。

 

“帝弥托利,这是,给我的画吗?”

 

“我……我……我还没画完……请还给我,老师……”王子的脸腾地就红炸了,他觉得自己明天就要成为全士官学院的历代笑话集中的一个。

 

贝雷特微微摇了摇头:“可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哎?为,为什么……”

 

“已经传达到了,你心中的画面,画技并不重要。能看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模样,我很高兴。我想就这样收下这张画,哪怕只是草稿……”

 

“啊,好的,谢谢……”帝弥托利这才放开吊着一口气的始作俑者,略有羞涩地向老师致谢。

 

希尔凡觉得,老师这句话成功地拯救了自己,至少明日的训练场上,自己大概率不会迎接殿下的私心“报复”。

 

第二天,希尔凡在吃午饭的时候还敢端着餐具公然坐到帝弥托利对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壮胆样,邻桌菲力克斯忍不住腹诽这人的餐盘里是熊心豹子胆吗,昨天才捉弄了山猪,不怕他的獠牙在你身上戳几个洞?

 

“你还真敢直面我,希尔凡。”帝弥托利眯起眼睛,危险地审视花花公子,手上的叉子大概是想在那张皮惯了的脸上戳几个印子作为教训。

 

“殿下,劝你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信使哦。”说着,希尔凡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完好地封着什么,“先说我已经看过了……嗯,老师给你的回礼。”

 

“!!”

 

总之,希尔凡找他讹了两百块给英古利特买简单的饰品,又捉弄了一番,这才将回礼放手。

 

帝弥托利回到宿舍,关好门,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里面是图书馆一页书大小的羊皮纸,上面用墨水精致地勾过线,用绘本风格的式样绘制。

王子从画面中读出了祝福,老师所绘画的,是他希望自己即位后成为一位贤君的未来——

被骑士们拥戴,被教会祝福,被孩童们围绕的王。

 

 

五年后,大修道院——

 

“能稍微占用老师一点时间吗?”

 

贝雷特不介意别人占用他的时间,面前这只大狮子只要不自闭了,让他围着修道院跑五圈都没意见。更何况,未来的国君希望得到意见、建议、开导和鼓励,那是好事,作为缺席了五年的老师,他为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感到无比愧疚。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过分冒进,或者提防一下后背,明明能保护学生们尽量少地受到伤害,帝弥托利说不定不会失去右眼。

 

长大的狮子带他来到当初住过的学生宿舍的房间,拿起匕首,在用石灰浆封好的墙砖上一点点地戳开,搬开几块砖,最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用布包得厚厚的方块:“没人动过这个房间真的太好了,围攻战前我就做好了准备,房间里明显的地方放了一些稍微值钱的东西,盗贼拿走就没再动过其他地方。”

 

“学院活动上我给你的画……”

 

“参加围攻战的时候就知道我可能无法带走,只希望终有一天能回来收拾。千年祭的那一晚,我不停地追杀帝国军,杀到我已经忘记。这次要回王都,必须带走了。”似乎是想到什么遗憾的事情,帝弥托利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您给我回礼的那张祝福的绘画,我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可惜……”

 

他从盔甲的领口附近摸出来,一幅已经被血液污损过的纸张。

“透过阳光,还能看到黑色墨迹的线条。”

 

贝雷特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悲伤,他没有去接住那张纸,而是伸手,轻轻覆盖了对方的手背:“我不希望祝福被扭曲为了诅咒。”

 

“这不是老师的错,成为王的道路上,祝福也是会染血的。”反而是帝弥托利安慰了他,“今天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有些遗憾,我还没能给老师画出一幅像样的肖像,那张草稿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不时浮现。”

 

“你曾幻想过这五年的时候,我还活着,有一天会提着天帝剑赶来吗。”

 

“想过,哪怕是幻影都好,都能激励我继续战斗,可是,没有,渐渐地,我走入了绝望。”

 

“以至于我真正出现的时候,你已经对幻影不再抱有希望……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

 

“连女神祝福的你都有无法做到的事,命运书写的过程无法改变,人类只有去接受。不过现在不一样,你回来了,我们还有可以去做到的事情。更多命运篇章,我们能用这双手,一起去绘画。”

 

这时,贝雷特却松开手,在自己的手甲缝隙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被保管得很好,就是有些被水浸过后的皱巴巴。

 

纸上的图案,笔触如此熟悉,帝弥托利的左眼突然瞪大,渐渐地,有什么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老师几乎是捧着那张纸,虔诚而郑重地,宣誓一般承诺。

 

“围攻战那天,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空闲回来收拾东西。在奔赴战场前,将桌子上的这张纸带在了身上。五年前我没能守护好你们,但是五年后,绝不会再辜负你和大家。以天帝之剑和神祖之名,我要实现当初赠与你的祝福。”

 

过了一会,似乎贝雷特想起了什么。

“你不问活动那天我为什么唯独抽到了你吗?”

 

“是我运气好,大概。”想说心有灵犀是不是太厚脸皮了一点?

 

帝弥托利的老师用一种超然的态度微微摇头。

“那天,飘下来的纸片里,我在折叠纸签的缝隙中,捕捉到了你的名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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