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值班好冷啊，码字填坑手都是僵的……所以在冬天填坑好麻烦哦……
《奈芙兰德战记-地城之心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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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 波澜的帕斯卡港
大副沃尔夫冈去过西方大陆-洛克多尔的边缘，这块大陆的名字源于在大陆中央发现的奇妙远古岩石人偶。
那里没有特别成型的国家，即使有过，现在也成为了氏族之间互相争夺地盘的牺牲品，疆域永远是不固定的，唯有氏族成员的代代传承会留下历史的痕迹，由于常年的征伐与危险种族的侵扰，至今人口增长很慢，寿命也比维拉克鲁斯这边的人少很多，这也难怪有些人奋力也要挤上渡海的船，走过北方大陆西边漫长的道路，想办法到繁华的国度谋个生路，甚至再不回还。
他们的语言也非常丰富，即使是同一个种族，氏族之间的方言亦多到难以尽学，据熊猫人游历者的不完全统计，方言至少在100种以上，而且这个结果是统计者生前的不完全数据——事实上，在100种之后的时间里，这个人死在了该大陆的部族冲突中，实属不幸。
沃尔夫冈去过洛克多尔的东南海岸以及稍微延伸到内陆的灼心荒原，那是一片让人怎么看都充满无望的荒芜之地，比维拉克鲁斯西部交织着火山地貌的荒野，显得令人乏味。很凑巧的是，鲁莫尔一家所在的岩骑部族就在那片荒原上活动，因此他能够听懂不太难的岩骑部族的话。如此想来，这也算鲁莫尔一家在遭遇大难之后可贵的幸运。即便有个半吊子翻译可以凑合，但其他人急于想知道幸存者一家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遭遇，比如为什么他们能坚持到现在。
海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兽人妇女的话他已经有些单词听不懂了，于是很抱歉地打了个手势请求她暂停一下，然后转身央求二副帮个忙：“我实在不行了，卡尔迪，拜托解决一下翻译问题，再说下去得见底了。”
“西方大陆的语言不知道收录得全不全啊……这个时候只能祈祷万能的主君保佑了。”高阶法师从自己的魔法口袋里取出一样道具，是一卷用染色线织并上薄蜡的魔法卷轴，卷轴成对称的图案，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捧着魔法水晶球的恶魔学识者，魔法水晶球就像小月亮一样在图中非常显眼，围绕着各种天书一样的魔法文字及图案组成的魔法阵。“小少爷你们是第一次见吧？这个是我们外出必备的翻译工具，专门解决比较麻烦的语言交流问题。”
厄奇多尔与厄奇马尔的沟通卷轴，也称双子贤者的翻译卷轴。
这对双生兄弟是雷诺麾下十三恶魔中的双子宫，司职博学者、语言家的恶魔，据说早在雷诺·普拉菲尔在进入封印状态前他们就走过了很多地方，用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区别了智慧生物的群落，有谣传说是西方大陆如此多的氏族，他们的语言和文明就是这对双生子教给的，但初衷只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多元化发展，甚至引发永不休止的战争——毕竟在他们看来，战争、纷争、对立是保持多元化最好的方式，也可以用来写更多的叙事诗。
打开卷轴，卡尔迪将维拉克鲁斯的词典放在右边-厄奇马尔所手捧的水晶球图案上，然后告诉大副，请他简单地跟兽人妇女沟通，让她将代表自己氏族文明的一样物件放在左边-厄奇多尔所手捧的水晶球图案上，这样就可以检索氏族语言和文明的基础信息了。
沃尔夫冈这样告诉了兽人妇女，她迟疑了一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用荒野牙狼的牙齿所雕刻的、有氏族文字图案的项链，放在了指定处。随即，卷轴的左边发出荒野的单调颜色光芒，右边发出城市的复杂色彩的光芒，两重光芒汇集到图案中间的“太阳”，卷轴发出一阵不怎么强烈的冲击，范围几乎波及了整艘船。
卡尔迪向大家宣布，仪式完成，现在可以跟幸存者自由沟通了。
兽人妇女瞪大了眼睛，刚才卡尔迪这句话，虽然保持了维拉克鲁斯的通用语发音，但是意思自己完全能够领会了！
“这真是奇妙的魔法！”她不禁感叹到。“谢谢你们！”
“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用？”洛恩询问精灵法师。
“嘛，我以为‘海狼’可以多撑一会，锻炼锻炼自己的外语。”精灵法师矜持地坏笑到。
“这头牛能听懂吗？”沃尔夫冈继续询问兽人妇女，从种族来看他们肯定不是同一个氏族的。
已经醒了的胡戈·灰雨早已换上宽大的兽皮斗篷将自己笼罩起来，一身湿的衣服和轻甲都被拿到衣物浣洗室去清理了，一连喝了两碗姜汤，两碗玉米炖大骨汤，吃掉两个番茄酱蛋包饭，充盈的胃部让他感到满足，恢复了一些力气，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人类以及精灵，连忙点了点头：“请放心，我和岩骑部族的荒野之拳一家是多年的朋友，他们的语言就像我的第二母语一样，尊敬的恩人们，感谢你们慷慨的救助，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船长曼弗雷迪子爵清了清嗓子，以很正经的官方口气做了开场白：“遭遇不幸的异族客人们，现在说‘欢迎来到珊瑚海之梦号’，恐怕有点尴尬。但我们乐于对你们的困难伸出援手，只要你们表示遵守这艘船的规矩，就能够得到善待，直至靠港。”
“那是当然，我们一定遵守。”
“好的，先简单介绍一下。本船隶属维拉克鲁斯帝国，目前在跑远洋贸易。”他指了指洛恩，“我是船长曼弗雷迪，这位是洛恩先生，本船的船主，这是大副沃尔夫冈，二副卡尔迪……后面的各位船员姓名就暂略。”被省略的人们并没有什么不满，这是要节省时间。“请问你们的姓名，职业，以及打算去往何处？”
“您好，船长先生，船主先生。”牛头人裹着兽皮斗篷欠了欠身，毕竟里面什么都没穿也不好在一群文明人面前乱动，“我叫做胡戈·灰雨，来自灰翎高原的灰蹄氏族。十年前我离开高原，游历到灼心荒野，跟岩骑氏族的鲁莫尔和珐莎成为了朋友。”他指了指昏睡的兽人男士和醒着的兽人女士，“我的职业是一名战士，我的朋友是一名武僧，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
“请允许我订正一下，我是氏族的制皮师。”
“好的珐莎，是制皮师。我们从东南海岸的祈望港出发，打算搭乘‘蛮牙野猪’号前往自由贸易联合群岛参观，以及在自由贸易联合群岛再搭船去迷雾之国-安雅兰馨游历，我的朋友就是在那里接受训练，成为他们族里唯一的武僧的。我和珐莎还有她的孩子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洛克多尔大陆，鲁莫尔从那里回来之后，我们就一直向往去他经过的地方游历，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们总算攒够了三个人加两个孩子的旅行费用，终于成行，原本一路顺畅，没想到却在一天多以前，遇到了海盗袭击。”
“海盗……是娜迦还是人类？”
“是人类。因为娜迦袭击我们的话根本不会用船。”珐莎紧皱的眉头和愤怒的眼神表达了她不愿熄灭的怒火。“事情是这样的，时间是在昨天早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没想到从海平线上爬起来的不仅仅是太阳，还有两艘海盗船，一艘大的，长得就像多脚的蜈蚣，两艘小的，跟在后面如同瑟缩的弱鸡。我们搭乘的‘蛮牙野猪’号是一艘货船，货船的船主也乐意收钱搭载乘客，成人一人两百个金币，小孩子一人一百五十个金币，说是船票加什么保险费。”
“西方大陆的金币兑换我国的货币，汇率差不多是1比1.5，因为那边经济并不发达，货币铸造量少，想挣很多金币还是比较困难的。”货币兑换商老汉斯为洛恩小少爷解说到，“也就是说他们这去往自由贸易联合的单程票算起来，成年人就要300第纳尔一位。不说旗鱼群岛，就算是从塔尔·维拉到帕斯卡港的客运船只单程票价也就200第纳尔一位，买往返票还能便宜到380第纳尔一位呢，同样加了海运保险。”
“‘蛮牙野猪’号上有几门小炮，可能是为图省钱和安全以及多装货也没有带多少弹药，总的来说，对那艘蜈蚣来说没有太大效果，反而挨了蜈蚣几发炮弹之后，船长就吓得要尿了——顺带一说，船长是个地精，你们可以想象。”
“难怪敢收那么奸商的价格。”
“被接舷之后，地精船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白旗跪地求饶。但是我的丈夫和朋友并不打算对这些海盗卑躬屈膝，除了我们之外，船上还有13名各族的乘客，我们呼吁他们一起反击这些猖狂的海盗。”
“看起来结果并不如人意。”
“乘客们是很勇猛的，我们几乎击退了那些敢于爬到甲板上来的混蛋，甚至让他们中的一些横尸脚下，我的丈夫扭断了一个海盗的脑袋，我丈夫的朋友把一个海盗用父子拦胸劈成了两半。结果，蜈蚣上的混蛋们就开始猛烈炮击我们的船，有狂妄者甚至宣称‘击沉这些胆敢反抗的家伙，大不了捞点漂流货物就行’。结果来说，船被击沉了，海盗们捞走了些许漂流的货物，那艘船原本载着乳香和贝紫等货物，想要停靠帕斯卡港交易。”
船长、船主和船副们面面相觑，但所有知情的人都很有纪律性，同时咬紧了自己的舌头，没有谁不小心吐露出半个字。
“我们侥幸没有在炮击中受到重伤，但是我的丈夫伤得重一些，当时只随手找到一大块甲板的碎片，一两个救生圈，我们想办法在船只碎片里找到了绳子的短节，费力地将救生圈和甲板碎片绑在一起，这样也还只能支撑我和我的孩子们，我的丈夫和他的朋友都只能泡在水里。”
“那么，你们周围没有其他幸存者了吗？”
“炮击沉船之后，幸存者原本是有的……海盗诱惑他们，只要愿意投降的话，就可以让他们上船，而不是留在这荒海之上等死。至于我们，我们既不想屈服海盗，那些海盗也根本不想让我们这些杀了他们同伙的人上船，所以故意留我们在这海上，自生自灭。”
“所以说呀~”肌肉船医先生一边使用牧师的能力給予仍然昏迷着的兽人治疗，一边忍不住说几句泄愤的话，“对于这种让人恶心的强盗，就该用希维亚的鱼叉把他们戳成筛子，再丢到海里喂鲨鱼。”
“哼，垃圾货色，鲨鱼只愿意咬一口就觉得不好吃，吐出来，让他们在海底腐烂溃散。”冷面厨娘斩钉截铁地回应到。
“询问就暂时到此为止，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大概经历，并对此深表同情。本船大概明天就会到达帕斯卡港，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孩子们看着妈妈，珐莎看了看昏迷的丈夫，又看看丈夫的朋友，犹豫了一会。毕竟，好不容易才让遇到危难之后的心稍微平静一下，结果却是要考虑这么沉重的事情：“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最好是能在自由贸易联合群岛打几个月的工，攒一点钱再去安雅兰馨，至少那里还能找我丈夫的武僧师傅帮忙找个落脚之处，如果境遇好的话，可能会在那里定居一段时间，如果不那么好，还是会攒钱再回故乡。”
“可是，你们懂得自由贸易联合群岛的语言吗？”
妇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只有我的丈夫会。但是我们会想办法的，哪怕是搬运之类的苦力工作，只要能挣到钱活下去，我们就会去劳作。”
气氛到了一个稍有尴尬的节点，船长没有再问下去，表示尊重妇人的意愿。
一扭头，他们来到关押海盗的舱室，将俘虏们威逼恐吓一番后，俘虏说另外的确是有一艘跟被俘获这艘差不多大小的船，满载着抢来的人和财物向巴巴罗萨群岛回航去了，岛上的人会判断这些“旱鸭子”有没有被接着勒索的价值，有金钱价值的会留着等待跟自由贸易联合群岛的官方谈判，收取赎金放人；没有金钱价值的就留在岛上做苦力，直到累死，或者有好运被欣赏的，会被带到某个中立岛屿去参加死斗的竞技场，命途难料。这样也就不难理解这亲友一家人为什么不愿意向海盗低头了，生死相依总也好过各自荒骨天涯。
黄金鹿纪年36年，1月11日，上午9时，自由贸易联合群岛，帕斯卡港到达——
“这就是……帕斯卡港……”随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小少爷的感慨，船舶慢慢驶进港位，停稳，下锚，水手吆喝着将缆绳抛给岸上的码头工人，让他们把缆绳系在岸边的铁桩上。帕斯卡港的港口官员认得这艘船，一早就抱着港务工作单在泊位早早等候，船只的舢板搭好了，又船长和大副先下去，他们签了入港单之后，飞快地港口官员说了写什么，那个人连忙点头称是，扭头大声呵斥随从去叫港务警卫队的人来押送海盗俘虏。过了一会，警卫队的队长带着人手来，铐走了那些海盗俘虏，船长则让大副先带着海难的幸存者一家先去警卫队做个事故笔录。搭乘货船的零散客人去做了笔录也不会有实质上的救济，因为据港口官员的说法——那些贪心的地精是不会真的给零客买什么人身和财产海险的，做笔录只能是记录一下港口附近发生了什么事，逮捕贪婪海盗的必要证据。
船只预定在帕斯卡港停留7到10天，这期间内会在整个群岛上打听有关枢机卿的下落，完成贸易，船主及其亲友可以在群岛上到处游玩。帕斯卡港坐落于自由贸易联合群岛第一大岛“剑吻海蛇”上，距离同样在本岛上的首府- 安索佐亚最近距离有一百公里，若是来此地游玩，首府是必去之处。
下船之后，放眼望去，湛蓝的晴空下，碧波荡漾的海水衬托着岛屿，鳞次分布着数不清的白色房屋，一个接着一个，从海边一直延伸到矮丘的顶上，围绕着小小的神圣的教堂，这景象不禁让洛恩想起姐姐的餐厅里那些奶油堆砌起来的蛋糕。在这里的生活的人们，就像把蛋糕做成了一整个真实的岛屿城市。
海洋贸易见习的最重要地点当然是这座港口城市的交易所。
交易所自然是吵吵嚷嚷的地方，卡尔迪和老汉斯带着船主和他的友人们穿过外面那些还在讨价还价的其他商人，径直找到了专门负责对维拉克鲁斯贸易的老板伍兹·汉萨。
“欢迎你们，维拉克鲁斯的贵客们，你们来了，我怎么也要摆脱那些普通顾客，优先接待你们的生意。”胖胖的老板摘了一下自己的褐色宽沿帽表示礼貌，“尊敬的卡尔迪先生，这次带了什么货来呢？哟，还带着见习生和保镖？”
“是的，见习生和保镖，我们那里总是需要培养新的人才，就由老手来带领了。正巧，想找你查询一下价格，以及有没有需要现货的买主。”精灵递给胖老板一盒维拉克鲁斯的“椰果之击”雪茄，胖老板更加笑逐颜开，欢喜地接过，并表达了谢意。“嗜好品有塔尔·维拉杏干和草莓干，沙都-索拉尔附近的咖啡，卢克蕾琪雅城的芒果干和无花果干。珠宝有猫眼石原石，酒类有圣都的利口酒，艾文莱斯特西边山脉里的铅锌矿与石墨。种类就是这些，具体数据详见这张清单。”
伍兹先生立刻扭头嘱咐助手去把这些货物名目的今日单价从交易所外面令人眼花的价格公示表上抄下来。
【百分比表示在上年度年末结算均价价格上的浮动】
杏干：650 Ð/桶 （110%↑）
草莓干：550 Ð/桶 （100%—）
咖啡：800 Ð/桶（100%—）
芒果干：700 Ð/桶（100%—）
无花果干：800 Ð/桶（100%—）
猫眼石原石：5000 Ð/100克（100%—）
利口酒：1500 Ð/桶（150%↑）
铅锌矿：750 Ð/吨（90%↓）
石墨：1000 Ð/吨（90%↓）
卡尔迪和老汉斯对视一眼，然后悄悄跟洛恩说：整体来说都有着中等程度的盈利，没想到利口酒的行情居然暴涨。
胖老板悠哉地点起卡尔迪送的雪茄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猜你们是想问最近行情波动的原因？有关于两种矿物，魔法王国-恩狄米翁减少了从我们这里的购买量，而安雅兰馨最近开发了相关的矿藏，他们更愿意从临近的熊猫人国度进口。而利口酒暴涨则是因为恩狄米翁和安雅兰馨都需要大量进口维拉克鲁斯的这种货物，大抵是最近他们各自的新年节日要到了，什么酒都畅销，北方大陆来的也一样。”
一片“干了啦”的回音在维拉克鲁斯的航海者们脑海中久久回旋。
一拍脑袋，卡尔迪翻了翻笔记本上的日历，2月1日是恩狄米翁的新年大祭，而2月8日是安雅兰馨的农历春节。“早点想起来，我们应该多带50%的利口酒才对。”
“伍兹老板，现在能帮我们联系到现成的买家么？”
“酒类和嗜好品都没有问题，因为南边的商人们始终钟情这些东西，珠宝原石是我上次的订单这个就不说了，至于铅锌矿和石墨……如果你们量不大的话，700 Ð和900 Ð我就考虑给你们都收了。”
又是一阵冗长乏味的讨价还价，拉家常和信息交流，别说信息量繁杂到洛恩这个商人家庭出来的小少爷都晕头转向，更别说战士出身、一贯单纯的凯鲁克亚，还有生性洒脱的师傅，以及猎人同行。
戈迪亚不想总是待在原地发愣，就跟洛恩打了个招呼，到交易所里随便转转，体验一下交易大港里商品是琳琅满目，作为南北东西的要冲，这里的交易物品自然比沙都-索拉尔丰富又新鲜得多，他从包里数出钱来，感兴趣的东西（主要是食物）什么都买了一点。
凯鲁克亚出于职责不能离开看护对象二十米的范围内，尽管过程对它来说很是难捱，但出于战士的本能，它只好将其当做意志的试炼。
唤星者则是早有准备，找了个凳子在边上坐下，从魔法口袋里拿出木质的长针和毛线团，以及织了半吊子的围巾，开始耐心地工作起来，惹得徒弟的保镖略带羡慕地瞥了一眼，令它想起故乡的同族们做细活的场景，哎，就算去杀几个海盗消磨时间都比在这里磨牙巴劲的好。早知道，那艘蜈蚣船的海盗，真的应该一个一个去收割他们那卑劣的性命，炸掉弹药舱引爆整艘船这种屠戮方式对他们简直太仁慈了。
一转眼时间溜到了12点，交易意向已经达成，老汉斯带着伍兹老板的助手回码头去装卸货物，以珊瑚海之梦号的以往交易记录，装卸一整艘大型盖伦帆船的货物，几乎会花去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卡尔迪对洛恩说，这次的交易盈利有35%，比预计的多出3%，我会留在这里按照既往的程序监督收获并等待结清钱款，小少爷如果实在没什么耐性的话，可以在城里随便走走，接下来的工作都是船员们的了，晚上订了正餐，在城里的“阿斯莱特雅”酒店，6点半开饭。
比起洛恩，凯鲁克亚听到这句话才是如蒙大赦。交易这种费神的事族中自然有头脑灵光耐性比自己更好的成员去做，自己还是更合适做一些痛快的工作。
从交易所出来，四人沿着滨海道路停停走走，一边逛一边买，精灵德鲁伊将路边好看的服装店几乎都钻了个遍，徒弟乖乖跟着，徒弟的保镖也只能乖乖跟着，猎人公会的会员自然也不敢有半分抱怨。店主们都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来海淘，后面跟了一个付账的，两个保镖的，于是极其热情、不遗余力地赞美精灵与自家的服装有多么合称，推销了一件两件还不罢休。
陪同之余，英杰也会发呆，如果米柯艾夏大女皇哪天想起来收个徒弟，会不会有朝一日也会有这样的场景呢？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女皇陛下只会设想陪它出来逛街买东西的是前辈。如此看来，长生种对幸福的感念和对生活的追求与短生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
那自己和洛恩之间是否也如此？
如果伟大的凯希亚没有告诉自己真相，自己会怀着怎样的心情继续留在维拉克鲁斯陪着这个小少爷。
会觉得有些麻烦，可能会胡思乱想，觉得他绊住了自己回乡的路，甚至觉得卡尔利兹曾经的提议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圣树意志告诉自己真相，应该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并充满荣誉感地继续在异国执行使命。想到这里，不禁感到几分遗憾，自己毕竟不是善于玩弄心灵与意识的卡尔利兹，没有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影响洛恩，让他建立对故国的归属感，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去向他说教的底气。
果然还是自己太笨了。
“当心！”随着一声惊呼，搭档伸手一推，凯鲁克亚就向右歪了一下，但并未摔倒，这才回过神的英杰困惑地看向搭档，洛恩忍住白眼它的冲动，沉默又无奈地指了一下自己刚才预计要落脚的地方，有一团明显的动物粪便，可能是狗屎。“拜托，你在想什么？”走路看路呀。
“我在想……”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在考虑跟洛恩的现实关系，凯鲁克亚只好脑筋一转，另找个借口，“那几个身无分文的海难幸存者要如何在这里挣钱糊口呢？”
这个话题似乎过于沉重，本来逛街的轻松氛围一下子就没有了。
“虽然我是名义上的船主，但这艘船的人事不归我管，再说，以影华卫队的纪律，不会随便容留陌生人在船上做事，货物出了差池对大家都很麻烦。其实昨晚上我有悄悄塞给他们800第纳尔……不知道能用多久……这次出航前现金一共就取了5000……刚才给师傅买衣服我都还跑了一趟银行再取……啊，师傅，我不是在嫌您买多了……没做好出发前的必要准备是我的问题……”
“英杰阁下也会同情这些素不相识的异族人吗？”戈迪亚抱着他的食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块葡萄干曲奇饼递给了洛恩。
“……这会让我想到自己落难的时候，从无望到侥幸，再到重新拾回希望。虽然自尊心告诉自己不需要别人来怜悯，但在敕命的成败高于自身尊严和生死的时候，只得接受了这份‘同情’。甚至回过头来想想，那时无比窘迫的自己可能是希望被同情的，不然的话，在这远离故土的陌生之地，‘不能诉说’的‘憋屈’可能会让我的精神和意志产生错乱。若是如此，我就会失去作为凯希亚英杰的价值。所以，我从洛恩这里学会了什么是同情。”
“……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性……就、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洛恩有点不好意思地忐忑了一下，“戈迪亚你知道帕斯卡港城里消费最低的旅馆是什么标准吗？”
“诶嘿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刚才在交易所旁边溜达的时候打听过，最低标准，一人一天20第纳尔的住宿费，餐费一人一天25第纳尔，你慷慨捐赠的800块，他们三个大人两个小孩还真坚持不了多久，但愿能够早点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还得是日结工资的。”
“你会对陌生人自主应聘给日结工资么？沙都的土豪？”
“一般都不会的。”戈迪亚耸了耸肩膀。
“所以……他们想要找日结工资的工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除非包吃包住……”
事实映证了土豪少爷和富商少爷的讨论结果，在帕斯卡港找一份工作已经不像鲁墨尔曾经以为的那样简单。本来他打算到曾经认识的一位餐馆老板那里打工，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已经找不到，打听之下才知那位老板已经离开这座城市，直接到魔法王国-恩狄弥翁去开更大的餐馆了。他们又扭头去找一位认识的兽人制皮店老板，心想珐莎总能在那里找到一份工作，结果到店一问，去年发生了一场火灾把店子不幸吞噬，店老板因为没有参加商业保险所以被烧得血本无归，交不起这里的铺租，只得血泪交加地回故乡去开店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鲁墨尔带着妻子孩子和朋友去往码头，寻找熊猫人商船“茶树菇”号，船上的大副何萌是跟自己学习武僧时一个师门（但学期不同）的，去安雅兰馨也是搭的这艘船，当时承了他不少的照顾。
到了码头，左顾右盼的他们没有找到“茶树菇”号，鲁墨尔便向附近的熊猫人逐个打听。在向第十个人打听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倍受打击的回答，两个月前，“茶树菇”号在从帕斯卡港向维拉克鲁斯出航的路上消失了，从此音讯全无。
吊着一条还需要休养的胳膊，兽人武僧沮丧地坐到码头的台阶上，对自己带朋友和妻子孩子出行的计划感到无比自责，同时也为那个熟人熟事的熊猫人大副的命运担忧。
“先不要沮丧，鲁墨尔。我们先到城里的公会去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任务没。”
“帕斯卡港只有一个冒险者公会，什么职业都可以在那里找点零活。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而你的武器也丢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把贴身佩戴的匕首。”
“那可是你家传的宝物，随便拿出来会被人惦记上的。”珐莎提醒他最好财不外露。
“不用担心，不出鞘的话，外面看起来只是一并很普通的匕首。”牛头人从贴身的轻甲里掏出他的传家宝，从合鞘的外表看起来，作为鞘身的皮革包裹着一圈圈的亚麻布，就连匕首的柄也是如此，柄的末端用绳子系着，可以随时系挂。“对了，帕斯卡港的任务会很难吗？”
“除非应征去打海盗，一般都不会致命。毕竟我们带着孩子，就找点在城里送货之类的工作，先把住宿和饭钱挣起来，再攒一点去安雅兰馨要用的钱。”
他们来到当地的冒险者公会，被大厅聚集的人们挨个扫了一眼，大概是惊讶于为什么还会有带着孩子走进这里来的人，看衣着这几个也不像是多有钱的委托主，于是没人愿意把时间和目光多停留在他们身上。
鲁墨尔虽然懂得自由贸易联合群岛的通用语，但字母和单词认得很少，还不如自己在安雅兰馨修炼时学的熊猫人文字多，还带着特别重的故乡口音，说了两三遍，负责介绍任务的前台小姐才听懂他们想要找点零工做做。
前台小姐帮他们筛到一份搬运工的工作，在交易所搬运肉豆蔻货物到码头，每袋工钱是5第纳尔，一袋50千克，计件工资。
他们本以为找到了一份不错的活，结果到了交易所开始干的时候，才发觉苦力不是那么好做的。
每袋肉豆蔻要从交易所一直搬到码头，直线距离一千米，本来该有集中装卸的马车之类，但交易所负责拉车的马不知道被哪个捣蛋鬼下了泻药没法工作，所以交易所的某老板才不得不提价从公会临时招募苦力，帮他转运这些顾客急需装运上船的肉豆蔻。
这对身强力壮的牛头人战士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他能够一手一袋，背上还能背一袋；虽然受伤了一条胳膊，鲁墨尔也能背一袋；珐莎能够背一袋，扛一袋；两个孩子也自告奋勇一起来抬一袋。
他们本来计划着如果能一下午搬完100袋，就可以有500第纳尔。
可是，在搬运的过程中，货物撒到地上了会扣钱，根据情况会扣2-3第纳尔，被罚了两袋之后他们就越发小心翼翼，却有别的人类工人看不顺眼他们如此轻松地一趟搬运两三袋走个来回，就悄悄用小刀在牛头人搬运的麻袋上划口子，然后看着他们撒落货物被督运的工头斥骂并宣布扣钱。
下午五点的时候总算搬完了100袋，然而他们只拿到了380第纳尔的工钱，还挨了不少骂，风凉话和白眼。
胡戈对此感到很生气，在结完工钱之后他本想对那些嘲弄他们的大吼大嚷，但是这样做的话，他们明天就很难在这种唾手可得的工作岗位上挣钱了——如果明天还有这样的工作的话。
回到旅店，他们不失节省地“大吃一顿”来告慰自己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并感叹还有命来工作和吃饭睡觉，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饭后，他们一家人抱着劫后余生的沧桑心情，仍然坚持初衷，带着孩子走进了帕斯卡港城镇的街巷里，只是看着那些店铺里花花绿绿惹眼诱人的小商品，却没有足够充裕的钱去购买和消费，最后，为了化解这种尴尬气氛，胡戈拿出自己40第纳尔的工钱，给两个孩子买了一对人鱼公主的精致布偶，将其视若珍宝的孩子们很高兴地向胡戈叔叔道了谢。
浪行者街道快要走完三分之二，他们忽然看见前面围了一些人，呈不太紧凑的包围圈，从人群的间隙里看过去，六个大汉加痞子似乎围在一辆流动贩卖车前，困住了一个女孩子和另一个身穿黑色兜帽斗篷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过去看看。”牛头人战士招呼他的朋友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一些，鲁墨尔的眼睛忽然一亮：“这侧脸和声音我至今难以忘记，多多奇亚，帕斯卡港的地痞一霸，当年我在帕斯卡港打工的时候，就被这个欺软怕硬的流氓带人围殴过，当时就是路过的熊猫人何萌搭救了我，我才决定去安雅兰馨修行武僧。没想到几年过去，这个家伙还是死性不改，欺压本地人和外来客商——当然，外来客商是要看碟下菜。”
“居然敢欺负爸爸！爸爸你这次一定要揍回来！”鲁墨尔的儿女们为他加油鼓劲。
有了子女的鼓励，鲁墨尔的胸中涌出一股战斗的热情，就算这次只用一只胳膊，也要把这个欺人太甚的垃圾打得满地找牙。
“用熊猫人的话说，真是祸害遗千年。多多奇亚，你到底还要在这座城里为非作歹多久？”
一听到有人用这样斥责的口气喊自己的名字，地痞的头扭头过来上下打量兽人一眼——不认识。或者说于帕斯卡港来往的兽人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除了身高发型之外，脸都差不多：“哟，这是哪里来的独臂大侠啊？管闲事管的宽可没好果子吃，要知道帕斯卡港可是我的地……”
地盘这个词还没说完，鲁墨尔就扎开马步，迅速凝神运气隔空向他挥了一掌，在两米远的距离内，把多多奇亚向后打了个趔趄，捂着挨了一巴掌的下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这个他不认识的兽人，虽然这个兽人肯定认识他，怎么想都可能是过去自己欺负过然后来寻仇的。
“给、给我上！”眼看对方吊着一条胳膊，心想自己身后的五个小弟怎么也能让他应接不暇，便一声狼狈的吆喝，可是小弟们对于眼前的对手有些迟疑，方才对方的一掌并未接触到大哥的脸，却能让他失去平衡，似乎是来自安雅兰馨的传统功夫。“愣着干什么，你们萎了吗！揍翻他！今天的奖赏就翻倍！”
这样的戏码在普通的小说故事里是用烂了的桥段，代表正义的人士注定会将坏人揍到地上四仰八叉，痛苦呻吟。今次也没有例外，鲁墨尔就是只用一条胳膊，加上胡戈的帮助，将那些为非作歹，甚至掏出匕首来威吓与乱舞的地痞流氓们打得满地找牙。见势不妙，地痞头子果断脚底抹油，折身向街道的另一头狂奔逃窜而去。当然，他没忘留下一些既定的台词，比如“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别以为你们可以在帕斯卡港这座城里踩到我的头上”等等嚣张的放话，尽管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只是属于丧家犬的滑稽而已。
从刚才被地痞们围住的黑斗篷始终在护着那个站在便利货车前哭泣的女孩，似乎一直在忍气吞声，这时总算不用再忍耐了，上前踹了倒在地上的人两脚，厉声喝到赶快滚，滚快点。
地痞们呻吟了一阵，在围观的压力下感到了丢脸和畏惧，打算忍着点痛爬起来灰溜溜地逃走，这时，黑斗篷一脚踩到刚刚准备撅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的地痞的屁股上，狠狠地一脚，在场的男士们顿感蛋痛菊紧，有些人禁不住抖了一下。
“本来我也不想动武来解决问题，既然有好心的陌生人帮我出了这个手，那我也就顺带捡个便宜了……刚才我有说让你爬起来走吗？滚，滚这个动作会吧？”
“狗仗人势的……”这句话还没说完，黑斗篷里的人闪电般的速度抬腿就是一脚，当真把嘴硬的地痞踢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而且还是照牙齿踢的，路上落下了带血的牙齿和零星血迹，惹得众人一阵惊呼。
“第一次遇到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是不是下脚轻了，也许我应该照你的天灵盖踢才对。其他人都看见了吧，按我说的做，给我滚出这条街，不然的话，从今天起，你们别想用牙齿吃东西。”
其他几个见状，只能识趣地翻滚着，往街道的尽头滚去，滚了一百来米远，还是忍不住折回来把那个不愿意滚或者被踢到失去意识的顶撞者扛起来飞快逃走了。外地来的客商纷纷拍手叫好，这场面非常解气，他们之中就有人受过这些地痞的敲诈勒索，无奈在本地势单力薄，没法跟地头蛇硬来。但本地人表情却复杂无比，毕竟他们还是会每天都在这里做生意，隔三差五地被这些老牌的地痞流氓勒索个不等数额的钱币或者货物，即使有外来者今日声张了正义，明日地痞们仍然能够让城市的细胞们感到阵阵痛楚。
“这些帕斯卡港的毒瘤！为什么还不下海喂鲨鱼！”鲁墨尔对着那些逃窜的地痞们狠狠地呸了一声。
“正因为是毒瘤，所以才没法轻易被从城市这座‘身躯’里割去。”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是一个女人，从身形基本能够判断出来，声音里透出沉着冷静与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蹲下来，递给了经营便利货车的小女孩一方手帕来擦干眼泪。她们身后的便利货车上摆放着好看的园艺花草、盆景，而货车外面则摆放了一个阶梯状的小货台，货台上有着数十个小鱼缸，里面养着从淡水鱼到海水鱼等等的小型观赏鱼。“虽然你们教训地痞流氓的行为称得上英勇，但并不理智。为了一时的痛快，大家的生计都不好做了。”
“但是如果不教训那些人，你们就会被勒索和恐吓！难道每个在这里的人都应该对他们的欺辱忍气吞声？”
一边回答兽人的质问，笼罩在黑斗篷里的女人从钱包里数出一定的钱币递给卖花草鱼虫的女孩，说是贴了她今天的损失。
“好心人，你说的我都明白。他们想要勒索这个女孩今天一天的收入，不然就打碎这些鱼缸，弄坏她的花草，我本来打算替这个女孩付掉这笔费用，那些人却蹬鼻子上脸要翻倍，以为捡到了大鱼，这女孩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欺人太甚’，就被用力地推了一下，撞倒了身后的两个鱼缸……可怜了这些鱼，多好看的鱼。这时我就犹豫了，到底要不要付钱解决，没想到你们恰巧出现，把他们给打跑……初衷固然善良，但结果对我们大家恐怕都不太好，这个女孩子明天最好别再出摊，消停几天，而你们最好别在街上浪，他们就算打不过你们，也会给你们找上无穷的麻烦。不然的话，这条街都会被加重骚扰……有时候善心未必成就善行。”
本地人小声且委婉地映证了黑斗篷女子的说法，但也没法太责怪鲁墨尔出手教训多多奇亚这群流氓，毕竟他们也受气太久，需要观看这样痛快的一幕来解气和发泄，于是心情充满了矛盾。毕竟这些地痞流氓敲诈勒索的钱早就拿去贿赂了警备队，警匪沆瀣一气，不然的话他们哪能在城里混得这么久，简直一霸。
鲁墨尔和胡戈面面相觑，背后一凛，心头一凉……他们这才意识到，热血冲动、为人正派并且异地做人不太低调的结果就是，明天可能很难顺利找到工作，以及，那些地痞一定会伺机前来报复的。
TBC
备注：
1、 自由贸易联合群岛首府-安索佐亚，写法是Anthozoa，本意是珊瑚虫纲。这座城市附近的海里盛产特别美丽的优质珊瑚，常年来畅销各地。
2、 帕斯卡港的“阿斯莱特雅”酒店，“阿斯特莱雅”词目来自阿斯特莱雅星螺。
3、 肉豆蔻，香辛料的一种。《大航海时代OL》里的东南亚特产。
4、 唤星者织的围巾是给徒弟的。能收到来自姐姐和师傅的围巾，小少爷就算用围巾上吊都是幸福死的……【喂】